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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遺憾
往事隨電影不急不緩的運鏡,像片頭隧道口的亮光,由遠而近,然後再度遠去。
跟著主角踏上高高低低曲折的石階,回到最單純的山城歲月,處處是台灣濃濃的人情味,見證上世紀礦業鼎盛的九份、如今被遺忘的貧寒礦工家庭、青梅竹馬戀人、到都城台北謀生的青年、當學徒的甘苦……
原來舊時代的情感是這樣含蓄,一只防水錶是父親沒說出口的鼓勵,欲言又止遞菸是對兒子的看重;那一千多個寫好姓名地址、連郵票都貼好的信封最後有沒有全數寄出呢?
時間很神奇。像吳念真說的,他這輩子連她的手都沒牽過呢,談起前塵往事早已釋然。記憶中的夕照與輕煙都被歲月漂得泛黃,一個平淡純樸的山城故事,充滿懷舊風情,美得像一首詩;遺憾最美。緣是一縷散在風中的煙塵,揮發了情感濃度,卻越陳越香,餘韻不絕。
英文片名就叫作Dust in the Wind。就像阿遠的阿公說,緣分是不能勉強的。
「往事歷歷如昨日,徘徊夢裡曾幾回首,尋覓又尋覓……」
*
不過,電影看到最後,你不會真想去九份的。因為你知道,若要尋覓電影裡的那個九份,恐怕只有失望。昔日礦業風光如今觀光,兩部電影讓九份變了樣,侯孝賢曾表示這非他所樂見;是好是壞,似乎也說不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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