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可以再更頹廢一點嗎?
有時候不禁這麼問自己。
可是看著妳更加堅強的背影我卻覺得,不,無論如何我們都回不去了,我也不再是那個純粹動不動就傷春悲秋的憂鬱傢伙。
那個時期的我,已經過去了。
也許也就是過了,所以我也無法再那樣拼死拼活為一個人義無反顧了。
即使現在,我也不會承認為賦新詞強說的愁(笑)。當那些作品一一得獎,回頭看那些以前寫的小短篇或是短詩,真的覺得我再也寫不出那麼細膩的東西了,一如不可能回頭的感情和意志。
我真的執著於過去嗎?或許是。可是不都是這樣嗎,要背負著對過去的不甘心,或是對自己的一種期望,才夠讓自己心甘情願奮鬥下去。
當跟別人的承諾破裂,幻想破滅,在人際之間迷茫惘然的時候,我們都被迫擱淺。年輕,沒有人能夠逃過觸礁碰傷的經歷。擱淺的痛妳還記得?冷漠不是冰,是利刃;那眼神妳也還日夜惦記。
尚待治癒的傷和永遠未完未知的旅程,試圖理出原則卻發現沒有任何事能夠絕對定義定點……
唯一知道的,只是內在某個難以言喻的東西正在一天天成長蛻變--是勇氣,也是過去從來不曾有過的種種--
於是,十七歲的少年依然在蘇花公路看海,叩問生命的意義。
無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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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會死嗎?」
「不會,」他說,「妳不會死的,包括我。我們都不會死的,」
「真的?」她還是不肯相信。「如果我快死了,你會想盡辦法救我嗎?」
--你會救我嗎?
--如果是我,你會嗎?
「會。」
「謝謝你。」
「真的不用擔心,」海風吹來,他點起一根菸。「妳不會死的。妳會活得很好,一定要好好活下去。」
「可是,」她看著他的側臉,語氣躊躇。「有時想死是一種渴望……人總是會有想死的時候……」
「那我會搖醒妳的。」
--謝謝你。沒有別的話,就是感謝妳一路也如此堅強篤定。